两人走进教室。
“呀，新的情侣诞生了!”一边一个男孩大喊。
秦凡上前，对着那个男生吼到，“你瞎说些什么!”他不好意思地转过头，脸红红的，“我和她只是朋友而已。”
“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。”男生咧开嘴笑着，连忙赔不是。
楚曦一个人站在门口，手里拿着导盲棍，“为什么……我会这么失望，分明秦凡已经把我当做他的朋友了，为什么……”她小手压在胸口，陷入沉思，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嘴紧闭着。
几个女生走过来，一脸厌恶地盯着那个男生，“你这个家伙，怎么总是乱说话!”楚曦扶住那个女孩的手，“没事的。”
秦凡回头瞟了一眼楚曦，却被突然挡在他和楚曦之间的女生给盯了回去。
上课铃响了。
所有人回到位置坐下。秦凡将手垂在身体一边，让楚曦能够勾到。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，但是碰到的那一刻还是像触电一样。
老师在上面充满激情地讲着。
“秦凡，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吗？”楚曦拿着手里的笔在本子上写着，没有转头，细声细气地说。
秦凡瞟了一眼楚曦，又突然一下将目光移回到黑板上。“我没同意要帮你。”
“我知道，我只是想要借一下你的眼睛而已。”楚曦莞尔一笑，撑着自己的脸颊。“我妈说，如果没有年级前十的话就让我回去。”
“你为什么不认为我会借此机会……”
“你不会的。”楚曦肯定地说。
秦凡放下手里的笔，闭眼长叹，刚张开嘴要说什么。
“你别把眼睛闭上啊，我看不见黑板了。”楚曦着急地抓住秦凡的手臂一顿猛摇。“你别摇啊。”他反手一下抓住楚曦的手，转头盯着她的脸。他的动作突然一停，手抓住她的手臂。
“咳咳咳。”周围的人都看着他。
顿时，秦凡的脸像是烧开的热水，红得发烫。他马上收回手坐好。
楚曦拉住他的手，写着笔迹，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见的私语声说:“谢谢……”
秦凡呆呆地杵在那，回味着刚才的那句谢谢，心里莫名其妙地心跳加快。他努力去压制住自己的这种感觉，却发现这种感觉却像是喷泉，你越是压它，它越是涌出。
午休的时候。
楚曦被一群女生拉去吃饭了，而秦凡则是一个人待在天台上，坐在围栏边，独自一个人发呆。他仰起头，盯着一小片云，看着它从视野的最左边走到最右边。
“我到底在干什么……”他问到自己。
“为什么我要故意躲开她，反正她也只是我人生中的一个过客。”他眼睛轻轻闭上，感觉着风拂过脸，吹起他的刘海。
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开始动起来，他自己并不知道的是——他手指的每一个动作都还是当初弹吉他时的动作，又或者他自己知道，只是不愿意告诉自己——忘不掉。
他张开嘴，反复地唱着那首最初的歌，那首——带起自己梦想的歌。
他不知道的是——眼角——清泪偷溜出眼眶。
他不知道的是——远处——一人看着他，满是释然。
“哟，秦凡，你小子找得我好苦啊。”
秦凡没有注意听声音是谁。他马上闭住嘴巴，遮住自己的眼睛，偷偷拭去眼泪。
那个声音是张老师。张老师随意地瘫坐在他身边，拿出自己买的外卖。“你说吧，我们是不是特有缘，我刚放弃去找你，自己来天……”
“别告诉别人。”
张老师陡然一下跳起，拍着自己胸口说:“你当老师是那种人吗？”
“你什么时候来的。”
“你唱歌真好听啊。”张老师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盒子。“你还没吃饭吧，没办法，”张老师甩甩手，装作一脸无奈的表情，“分你一半吧。”他摊开盒子。
秦凡低着头，不好意思地从盒子里拿出一个，“谢谢。”
“呀，你刚才说什么嘞，没听见～”张老师手搭在耳朵边上，一脸坏笑。她转而又收回脑袋，盘坐在地上。
“我说，你和那个新来的女孩是什么关系啊，难得见你主动去拉女孩的小手手～”张老师说话有些怪里怪气的，充满挑逗的意味。
“没什么，只是一个朋友。”
张老师一手抓住他的脑袋，有些愠怒，“我说你啊，你是谁我早就知道了，没必要扯了吧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我上次都点得那么明显……”张老师嘟起嘴，对他这粗大条的神经有些不满。张老师皱起眉头，脸上写着“小鬼你太菜”，“老师我可是眼线众多。”
“她是我的一个粉丝。”
张老师靠过来，认真听八卦。
秦凡讲完，张老师高举起双手伸个懒腰。
“接受她怎么样？”
“怎么可能。”
张老师站起来，“别急着回答，对了，”张老师将垃圾放到秦凡怀里，“这些就拜托你啦。”
“喂!”
秦凡一个人坐在，看着空无一人的天台。
“好像……”他将身体缩紧，
“有些冷了……”
妈妈回到家，“小曦!”
“妈，我在。”楚曦回喊。
妈妈将买来的菜放在门边，弯下腰，用手勾住自己地高跟鞋跟，用力地将它们扯下来，然后将其放在一边。她解开盘在后脑勺地头发，拿出发带绑好。做完这些，她好奇地看着楚曦房间的方向。一般楚曦这时都会拄着导盲棍走过来，但这次她没有。妈妈有些担心。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楚曦的房门外，偷偷地打开一条缝，悄悄伸手打开灯。
瞬间，周围的一切都清晰了。
楚曦的手在盲文版的教科书上摸索着，动作很慢，读到重点位置的时候就会停下，思考，然后再读一遍。妈妈看不见她的表情，只能看清楚她的背影。在那背影中，她似乎看到了过去的楚曦。
妈妈轻轻将门关上。
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。
在这一个月里，楚曦上课拉着秦凡。还好下课时候总会有一群女生围过来，这时候秦凡才会有些空闲。
但在这一分一秒的相处中，秦凡不自知地开始习惯了楚曦在自己世界里的存在，习惯了每天上课被她牵着手，习惯了看着她满脸努力的样子，习惯了——待在她身边。
树叶有些黄了，透过阳光，每一条叶脉都看得十分清晰。风吹拂下摆手的模样，作起沙沙的响。
第一次月考到了。
考场里一片寂静，不用细听，那种如同蚕食叶般笔在纸上划过的声响也会传入耳朵里。光线伴着太阳的移动也不断地该换自己的方向，渐渐的，颜色也变得越来越深。
秦凡坐在窗户便的座位上，在上午的阳光的照射下，空气中飘着的灰尘看得一清二楚。他已经写完卷子，正坐在那里发呆。
他的心也不知道飞哪里去了。只知道在他脑海里，他看见了一个女孩的背影。那是一条向上的坡道，女孩站在上面，他在下面。他看着那个女孩转过身，头发被旋转的动作带到空中。
“楚曦……”
笔从手中掉落，在考场里，那声音显得格外突兀。
秦凡马上捡起笔，趴在桌上，按着自己发热的脑袋。“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，为什么会想到她？”
他把脸埋在手臂里，脑袋像是失去控制了一般，直到最后才被下考铃拉回来。
考试结束的那一天，秦凡背起书包，看到不远处的楚曦从考场里走出来。他停在那，看着楚曦身边渐渐开始围满了人。听着她和那群人的交谈。
而他——一个人转过身去，一个人独自离开。
人散之后，楚曦站在那。
“好像……刚才有人在一边看着我。”
秦凡走在出校门的那条大道上，停下脚步，不解地看向天空，“我到底……怎么了？”
成绩出来的那一天。
一堆人围在公示牌前，瞻仰着学霸的风采。但是这一群人中没有秦凡，也没有楚曦。
虽然如此，但是消息还是很快传到了两人耳里。
“小曦，你年级第八，太厉害了!”一个女生拉住楚曦的手，激动地说。楚曦不好意思地摆手。“这可是我们小曦努力的结果。”“还有就是特别有天赋呗。”一个女生的眼神瞟到秦凡身上，略有所指地说:“不像某些人，有个出名的名字，但实际上是个什么都不行。”
秦凡没有在意。
但是……
楚曦将手放在秦凡手上，“没有的事!”那一刻，秦凡第一次看见——楚曦生气的表情。
教学楼已经没什人了。
秦凡走过那张公示牌，恍惚间，他看见了楚曦的身影。他停下，又走回去，站在公示牌前。
“秦凡？”
“嗯。”秦凡站在她身边。
“你……”瞬间，楚曦看到了面前的公示牌——那是秦凡的视界。
“想要亲眼确定，是吧？”秦凡撩起头发，盯着最前面的一竖排。
楚曦看着眼前一个个名字。
“一……二……三……四……七……八!”楚曦的手突然抓紧，声音里夹着的哽咽显得明目张胆了些。
“怎么了？”他转过身。
巨大的冲击将他推得往后一踉跄。
“太好了，太好了，我可以留在这里了。”
秦凡呆呆地抬起手，但瞬间那双手像是灌了铅一般，重重地垂落下来，就好像从未举起过一样。
“我……”
“到底怎么了……”
“为什么……”
“会这么庆幸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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